“都能塞怀里,哪里大了?”叶雨潇弯下腰,把欧阳晟的前襟轻轻一扯。

    提示如此明显,欧阳晟不想起昔日的囧事都不行。他强撑着面子道:“不是一双男人的鞋么?”

    叶雨潇回忆着当时逗弄欧阳晟的场景,乐不可支:“从我认识你起,你就是傻乎乎的。”

    他傻?欧阳晟弯着腰,低着头,给她套好鞋,提上后跟,理顺了鞋面上的流苏,再牵着她出门,上了马车,方才在她耳边低声地道:“情之所钟,意乱神迷,是为傻。”

    车门咔地一声被关上,车外是车夫扬起马鞭,车轮碌碌,车内,是叶雨潇红了脸,心跳如鼓。

    情之一词,与欲望无关,最撩人心弦的,永远是听不倦的情话。

    叶雨潇绞着欧阳晟腰间玉佩上的络子,微微歪着头,看他:“骗人,难道那时你就看上我了?”

    “情不知所起,我怎知那时是哪时?”欧阳晟低声地笑,捏住她的手指,“你是要故意绞坏我的络子,好借机打一条新的送我?”

    “行啊,羊肠线打的要不要?”叶雨潇说完,自己先笑了。

    说笑而已,这是一双能治病救人的手,他怎舍得让她去打络子。欧阳晟握住她的手,在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。

    也许,此生最浪漫的事,就是他为你而着迷,不由自主地犯傻变幼稚吧。叶雨潇望着欧阳晟低垂含笑的眉眼,也微微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回到明澈,夜已深沉,叶雨潇刚换回装扮,就让小纂领到了后门边。

    后门外,是裹着斗篷的程云鹤,他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,几乎认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见到叶雨潇,急急匆匆地道:“听说夫人今日去猫儿巷救助伤员了,我本来也想去的,但济世女学不肯放假,所以我没能去成,惭愧,惭愧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知道,自从她赠过程云鹤枇杷糖的方子,薛静妤就不许他跟明澈来往了,不然他也不会半夜三更才跑来,还把自己裹成这样。

    不过他竟会为了猫儿巷的事特意来说一声,倒是挺令人意外。叶雨潇摆着手道:“救助伤员本来就不是你的职责,不必介怀,你有这份心足矣。”

    “救助伤员也不是夫人的职责,但夫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,这才最令人敬佩。”程云鹤拱了拱手,道,“夫人今日救人,耗费的药品肯定不少,我这里有一张纸条,夫人拿着这纸条去回春堂,能够支取价值一千两白银内的药材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自怀中取出纸条,递给叶雨潇:“夫人,抱歉,现在回春堂还不是我当家,资助有限,不然我一定包下所有的药材。”

    叶雨潇看着这张纸条,心里冒出的想法竟是,程云鹤这样一个好人,去给薛静妤打工,真是可惜了。

    她接过纸条,道:“我替猫儿巷所有的伤员感谢你,你的善举,我一定会告诉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别,千万别。”程云鹤忙道,“这事儿若传到薛小姐的耳朵里,她肯定会不高兴。我虽然不怕事,但毕竟与她签了契约,领着她的工钱,惹恼了她不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