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像啊。”他摘下鸭舌帽，把打包好的外卖递给贺松，“喏，你的炒面，楼下那家老板以为又是周倪给我点的，刚刚拿的时候还问，不是说好送上去，怎么自己来了。”
对面贺松没动，他也不觉尴尬，旁若无人地脱掉鞋子，穿着黑色棉袜侧身进去，将外卖随手放在客厅面前的黑色矮茶几上，他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感叹：“还是没变啊，周倪的口味果然一如既往。”
意有所指，不用点明贺松都知道说谁。
“忘了介绍，我叫陶然。之前我们在另一个地方见过，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。”
客厅的大门像道口子撕碎里面和外面的世界，林肯白颜色的大理石一块嵌住一块从走廊尽头一直铺陈到眼底。
跟周倪有关的事情，因为不了解，所以贺松也不想探究太多，眼前的人究竟跟她有什么关系，自己跟周倪又到底算是什么？
说不清，很多事情都说不清。
他把茶几上的外卖扔进垃圾桶里。
沙发上的陶然扬眉，肩膀朝上耸了耸，“你浪费了她的好意，虽然这份好意她可能重复过无数次，对着跟我们一样，数不清的男人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脸孔微微仰起，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流光溢彩的灯光中，嘴角始终往上提，不羞不恼，跟贺松分享这些天来自己知道的秘密。
贺松因他的话恼怒，“我跟你们不一样！”
“是不要钱吗？那不是更廉价？”陶然脸上的笑意加深，淬着毒/汁般的恶意。
“你出去！”贺松拎起陶然的衣服领，将他往外拖，陶然没有反抗，只是他的话如神秘的巫师魔咒，每句话的每个停顿，都包含蛊惑人心的作用。
“你在害怕什么？不然为什么要逃避，你只是要赶我走，却不肯动手打我，为什么？你在害怕什么？”
他们挣扎间来到公寓门前的玄关，贺松一言不发，捏紧了拳头。
“你是不是喜欢上周倪了？笨蛋白痴，她对你的好全是骗局，骗你也骗她自己。你以为自己是谁，你以为你对她特别吗？”
“闭嘴！”贺松再也忍受不住，他一手抓住陶然的肩膀，一手高高扬起拳头。
陶然正要贺松这样的反应——像牢中的困兽，即使愤怒也无能为力。
凭什么他跟周倪的关系因为眼前这个男孩的不喜就断掉，凭什么周倪来得干脆走得洒脱？
只有他失魂落魄，在一份工作中丢了自己的一颗心。
曾经他也抱有幻想，以为自己会是周倪的独一无二。